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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万别滑跤了。”小狈子朝谷中大声喊道。“倘若不是冷公子定要少爷亲采露水,这事该由我小狈子来做才是。”

    不见谷中回话,他小声咕哝:“可这样也好,少爷以往是文弱书生,做苦力的事是决计轮不到他的。但如今少爷非但会骑马了,每天一早还亲自取这露水,再到山里找草葯,凡事亲力亲为,是愈看他愈有男子气概了。”

    那冷如影指定以露水当葯引子外,还须草葯为辅,本来上葯铺抓葯即可,偏偏这姓冷的指定每日须刚采的草葯方有作用,于是乎苦了这楚天刚,每逃讠着太阳上山采葯,末了回府还得亲自熬葯;到了夜晚,还得亲自砍柴烧,好让鱼翩翩不会冻着。往往忙完时,早已过了四更天。

    若不是见鱼翩翩果真有气色,他定会怀疑这姓冷的是存心整治他!

    瞧见他的手臂了没?就是初时学骑马,不慎从马上

    摔下来的;再见到他的指甲里全是泥垢了没?这全是为

    了挖草葯所致,如今是洗也洗不干净了。

    这一切无非是为那丫头,倘若她能病愈,就算爬到

    比底,他都愿意。

    唉,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道?竟抛弃那书生身份,当

    起苦力来。

    自从上回知道鱼翩翩爱他后,是时时刻刻盼她快些

    醒来。

    小狈子见他爬了上来,松了口气:

    “少爷,想你第一日攀到谷中,足足费了半天时间,

    那露水也没拿到,你哀叫连连,可如今不费一时辰,你

    就攀了上来,小狈子真是佩服你。”赶紧拍拍马屁。但

    事实也是如此嘛,头一天回府,他还得为少爷擦葯油,

    揉那僵硬的身子,但现在少爷像是练了铁皮功,回府不

    用葯油也不须他伺候,连砍柴都不会差点砍到手了!你

    说,这种饭来张口,茶来伸手的富家少爷算不算改造成

    宝?

    “你先将露水送回府里,我去采葯。”

    小狈子几近崇拜地瞧着他。想头几日这楚天刚还顶

    着熊猫眼,现下不但没了,而且神清气爽,气色比起以往要好得许多。

    “少爷,我瞧您就休息一回,反正冷公子也不知道,就由小狈子上山采葯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成,不成。这是我亲口允诺之事,若不亲自履行,倘若翩翩又出了什么意外,我良心能安吗?你先快回府,我随后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奇怪,太奇怪,怎地最近看少爷是愈看愈高大,好似有几分威武,反倒他小狈子是愈缩愈矮小,像是巨人前的小矮子?

    “你还楞在这儿干什么?”见这小狈子发呆,不禁喝道

    “少爷,你好像变了耶。”

    “变?”楚天刚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,皱了皱眉,不悦道:“翩翩一日须服三帖葯,再不上山采葯,可就赶不及熬葯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,你待翩翩小姐真好,虽没拜成堂,可将来她病体康愈后,你可会再娶她?”小狈子忽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是将来的事,现下又如何能骂定的说?”忽地绽出沉稳的微笑:“不过,我该娶她的,不为保命。”

    小狈子简直看呆了。以往少爷都挺轻浮的,怎知有朝日竞也有几分稳重之气,天,是不是他看花了眼?

    “少爷您改变好大呢!”他傻呆呆地说。

    “有吗?”楚天刚拍了拍他的肩,催促他尽快回府,便忙着上山采葯了。

    那小狈子还直张着嘴,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在过去老觉得少爷风趣随和,像个关在象牙塔却自

    得其乐的富家公子哥儿,同他相处也觉得像在跟自个儿

    兄弟一块,但如今变了,并不是少爷有意隔离他或是瞧

    不起他,而是那若有似无的威严、半路冒出的沉稳,让

    他小狈子觉得觉得他好卑微、好渺小,就算故意模

    仿,一生一世也都无法有少爷这种天生的威势。

    “难道这就是当下人的悲哀?”他自言自语道,忽地

    想起那老者说的话。“我这一生一世是注定了当奴才,

    可下辈子呢?我还是要当人奴才吗?倘若我真七世为奴

    为婢,又是为什么让我做人奴才,难不成我上辈子造了

    什么孽?”他眼一红,淬道:“当人奴才有什么不好?也

    是混口饭吃嘛”只是没啥尊严罢了。

    那万丈悬崖上只见矮小的男子在那儿喃喃自语,好

    半晌摸不出头绪来

    “如果有下辈子,我定不愿再为人奴才可我要

    怎么做,才能不沦为奴才的命呢?”

    “醒来了,醒来了!小姐醒来了!”半夜里忽闻喜鹊

    吱吱喳喳地忙报喜。

    瞧天色已有二更天,可房外还有一人在努力砍明儿

    蚌的柴,一听鱼翩翩已醒,马上丢了那斧头,奔进房里

    头。

    一进那房里是一阵温暖,哪似外头夜凉如水,这可

    全是他楚大少夜夜砍柴换来的代价。

    “喜鹊?”那鱼翩翩精神好得出奇。“你怎么在这

    儿?”

    那喜鹊闻言,眼泪扑统统地掉下:

    “小姐,你忘了么?两个月前你为楚少爷挨了三刀,直到今儿个才醒过来”

    “闲话少说,快请冷公于过来。”楚天刚奔到床边,急道。

    “但今儿个一早,冷公子言道小姐近日定会清醒,便回万平县去了。”

    这样说来,鱼网瑚定是无恙了,楚天刚这才放下一颗心,黑眸对上她古怪的眼神,柔声道:

    “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?”那声音柔得似水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鱼翩翩好生古怪的打量他。怎地此人面

    熟得很?俊俏的面貌,熟悉的声音,还有那一身的白衫

    楚天刚俊眉微蹙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是楚天刚?”她不敢相信,见他点头,更是脱口道:“我不是在梦中?”

    “你从梦中醒来,我可不愿你再回那梦里去。”那语气有几分沉痛。

    “可你”想坐起身来,又发觉自个儿的鸟窝头,

    叫了一声:“我还没把头发给编起来呢不过,话说

    回来,你怎会在我闺房?”

    “小姐,这不是咱们的府里,是楚少爷的府邱、楚

    少爷的房。,’喜鹊好心地说道,赶紧先到厨房,张罗饭

    菜。

    鱼翩翩是莫名其妙地瞧她奔出房门。

    “翩翩!”他柔声唤道,引来她的注意。这一瞧,不

    小心对上楚天刚的眼睛,忽觉心里怪怪的。怎地他用这

    种陌生的眼神瞧她?

    “你,你不像是我认识的楚天刚你的肤色何时

    成了棕色?是不是到黑炭里滚了一圈回来?”她口没遮拦地说道。

    是不是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?还是她睡过头?之前听喜鹊说什么两个月的,还有那三刀是怎么一回事?

    她叫了一声,那记忆摹地溜回她的脑袋瓜子里,忙坐起身来捉住楚天刚的手: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?那天龙帮的余党可捉到了?楚伯父还有我爹呢?他们可受伤了吗?”

    他脸一红,本想抽出手的,可回首一想,既然打算同她相处一生,就该习惯她这坦率的作风,便由着她握着不放,坐在床沿,回道:

    “大伙都没事,天龙帮的余党尽数缉拿到案。翩翩,你可有不适?”他担心地问道;’

    “我很好啊。定是那三刀未砍到要害,瞧,我好似没受过伤一样呢!”她玩笑道,皱了皱小鼻:“说来奇怪,那日我疼得好似昏了过去,整个身子像火烧似的,

    可没过了多久,我全身又舒服起来,而且到了那仙境

    呢!”是存心吊他胃口,可一瞧他一径地微笑,像是没

    多大的好奇心,好生奇怪!

    这真是楚天刚吗?才两个月的时间不见,变化怎地

    这么多?那她鱼翩翩怎么就没什么变化?鸟窝头仍是鸟窝头,也不改其粗率的性子啊。

    见他一双眼睛直贪心地瞧着自个儿,好似伯她会突然消失或昏倒,她扁了扁嘴道:

    “姓楚的,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,可却没做到,你是怪我喽楼?”应该是怪她,不然为何从她一醒来,就用那种十分奇特的目光凝视她?

    真怪,她昏睡了两月之久,醒来后好像全都改变

    楚天刚的眼神沉了沉,道:

    “我既是男人,就不该躲在石榴裙下。尤其你是我末过门的妻子,若定要说保护二字,也该由我来保护你。”他的目光柔了些,道:“翩翩?”

    “干嘛?”是愈来愈觉得奇怪。长篇大论一堆,无非就是大男人主义作祟,可以前的他不是如此啊!

    犹记当初,他还真的躲在她裙后,免遭盗匪砍杀,怎么今儿个却换了另一副论调?该不是发烧了吧?

    “你本伤重难愈,如今仅花两个月的时间,身子便已康复,但我至今至今仍未亲眼见到,是决计放不下心来,你让我瞧瞧你的伤口愈合情况,如有差错,也好快马加鞭赶去请冷兄前来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本想大骂他色狼的,但见他正经的眼神,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,脸一红,才勉强道:“好吧,你先闭上眼睛。”

    小心地脱了衫子,露出雪白的背部,才叫他睁开

    眼:

    “我的伤口定是愈合了,不然怎会不痛不痒?”好半晌没等到他的反应,回首一瞧

    啊?他怎地脸红得跟蕃茄一样,黑色的眼睛像是瞧见什么秀色可餐的玩意

    “姓楚的,你瞧完了没?”再瞧,她的背都要冒火

    了!

    他浑身一颤,忙定神要看那伤口,但雪白的背部是完美无理,哪里来的伤口了?

    但那日,他明明瞧见三把弯刀同时砍到她的背部,那鲜血还尚有余温地流到他的手背一想到那情景,他脸色一变,心头如遭千斤巨石猛砸,马上凝神不再回想。

    但—

    “怎会没伤痕?当日我明明瞧大夫察视那三道血流如注的伤口,直划过整个背部,怎会没有伤口?”他疑惑地低语。他记得直到那最后一名大夫探看伤口,他也

    在场,那时白色的绷带还须定时换过,免得又遭血染,

    但至冷如影医治翩翩后,便不准任何人随意进房里,就

    连他医治时,也不许旁人在场。

    莫非他的医技如此高超,竟也能使那疤痕消失?若

    真如此,岂不华伦再世?那冷如影究竟是谁?

    “你喃喃自语些什么?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当病人供

    着”她差点叫出来,只因他忽然从后头抱住她。

    他当真是色狼!

    “翩翩,我明白你爱我,否则怎会为我受那三刀之

    苦?”他轻轻吻了下她雪白的背,将她扳过身来,搂进

    怀里。

    “呢?”这是怎么回事?她爱他?没搞错吧?

    “这两个月我想了许多。我虽不是十全十美之人,

    可你愿意再嫁于我?”

    “呢?”

    他捧起她茫然的小脸,轻笑:

    “翩翩,我能吻你吗?”

    “吨”还没“呢”完呢,他便俯下头,封任了

    她的“呢”

    短短两个月里究竞发生了什么事?谁来告诉她?

    而他,竟然自弹自唱,未经她同意就吻了她他

    是不是不要命了?还是太过胆大?

    难不成她还在梦里?

    她竟然让这懦弱书生给侵犯了!

    天,她是不是错过不该错过的事?

    谁来好心地告诉她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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