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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心兰这才耸耸肩,满街找人去啦!

    由于丐帮设有苏州城外,那旧祠堂内的分舵被挑,分舵主朱禄又被洪蔽盛怒之下一脚踢死,使得散布苏州城内各处的丐帮弟子,顿时成了群龙无首,这几天象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。

    其中只有少数一二十个小叫化,被杨心兰找去,穿上前后写着红字的白袍,当“寻人启事”的活动广告,每天大街小巷走动,一连四天下来,各嫌了二十两银子,在他们来说,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。

    消息不胚而走,早已传开了、全城的小大乞丐都闻风而至,也想找这差事干干。可惜第四天就结束了,使得大伙儿白高兴一常大家正感到失望,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,不料“财神爷”又来了,而且人数不限,还管吃管祝不到一个时辰,杨心兰已“满截而归”带回来近百名大小乞丐。

    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前,只见大门上方横贴着一张白纸,歪歪扭扭写着“一统帮”三个大字!

    更妙的是大门两旁,还竖有几支招魂幡,地上散落不少纸钱。如果不是认清确实是那旧宅,杨心兰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。

    大门居然敞开,一眼望进去,就可见到大厅竟布置成了灵堂!

    你娘咧!杜小帅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嘛?

    杨心兰冲进就拉开嗓门又叫道:“人来啦!人来啦!快出来迎接啊!”叫的就象妓院门口迎客的龟奴。

    突见一人从大厅走出,身穿白袍,袍上以红色写着“罪人”两个大字。

    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,头戴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,看起来有够古怪的。

    他在阶台上一站,双手高举大喝道:“‘一统帮’帮主在此,快快跪拜!”

    杨心兰先是一怔,一听出是杜小帅的声音,差点没笑抽了肠。

    跟进来的近百名大小乞丐,却毫不迟疑,纷纷跪拜下去,如同回教徒在膜拜,还拜得有模有样的。

    杨心兰抢步上了阶台,弄笑:“帅哥,你真的抓狂(发疯)啦?”

    杜小帅理都不理她,逞向跪拜的那些大小乞丐朗声道:“你们大家听着,我这‘一统帮’又叫‘滥帮’,滥就是下三滥的‘滥’。本帮帮旨,是奸淫掳盗,偷拐骗诈,外带杀人放火,无恶不和。如果你们不愿加入,绝不勉强,加入后不愿干了,随时可以退出,还可以领十两银子遮羞费”众乞丐都呆了,听得莫名其妙,这怎么扯上了遮羞费,遮的那门子“羞”?

    杜小帅也自知说溜了嘴,于笑道:“噢,我说错了,是遣散费。至于薪水吗,每人一天五两银子,还管吃住,另有奖金。好了,就这么简单,愿意加入的就把脚举起来!”

    你娘咧!只听说举手的,那有要人学脚?

    有够稀奇的。

    但众乞丐还真听话,不但举脚,还坐在地上把双脚朝天高高举起。

    杜小帅点点头,谑笑不已:“好极啦,大家把脚放下”等众乞丐把脚放下,改成盘坐的姿式后,他睨眼斜笑道:“至于我刚才说到的奖金,要想得到就更简单了,你们会不会哭?”

    只听众乞丐齐声应道:“会!”

    杜小帅捉狭:“那我问你们,如果‘一统帮’帮主被天打雷劈死翘翘了,你们会怎样?”

    众乞丐左顾右盼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大家蠢蠢不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杜小帅斥笑:“真‘驴’啊!才说过你们就忘了,哭呀!”

    盘坐在前面的一名乞丐问道:“他死了关咱们屁事,咱们为什么要哭?”

    另一个乞丐附和:“是啊,那怎么哭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杜小帅瞄眼:“哟,你们以为银子是白拿的?告诉你们,这就是每天的固定工作,你们不但要哭,而且要哭得死去活来,愈伤心愈好。我从哭得最伤心的人当中选出前三名,每人奖金二十两,好了,现在就开始哭吧!”

    众乞丐一听哭得伤心还有奖金,不用再催,马上来个大合唱,齐声号啕大哭起来,尤其有些经常“客串”为人送丧当“孝男”的,更是驾轻就熟,哭得呼天抢地,痛不欲生,真象寡妇死了独生子不,比个寡妇还伤心哪!

    哇佳佳,从乞丐哭成了一片,场面真有够感人的!

    杜小帅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场面非常满意,转身向笑弯了腰的杨心兰嘲惹道:

    “兄弟,请进去参观灵堂,瞻仰‘遗容’吧!”

    杨心兰心知大厅内必定又有花样,跟进去一看,果见厅内挂满“挽联”写的尽是些骂人的句子,如什么“帮主吾逊遗臭万年”“臭帮主罪该万死”“快滚下十八层地狱”“愿帮主永世不得超生”等等。

    而正面黑色布幔上,横贴着的字条“字容宛在”下,大纸上画了个猪头,脸上还蒙着黑巾,下面排列着“一统帮帮主遗像”七字。

    杨心兰见了,忍不住大笑:“帅哥,你真是天才,‘一统帮’帮主见了不气死才怪!”

    杜小帅逗惹:“如果气不死呢?”

    杨心兰脱口而出:“就就来找你算帐!”

    杜小帅嗤嗤笑道:“欢迎之至!”

    杨心兰终于恍然大悟:“帅哥,原来你是搞的这个飞机啊!”杜小帅洋洋得意地唱了起来:“我总有一天等到你”杨心兰眼珠子一转,故意漏他的气:“如果他根本不理你呢?”

    杜小帅邪笑:“安啦!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,咱们这里的一举一动,都在他们的暗中监视中,‘一统帮’帮主很快就会知道。就算他要摆摆谱,不由亲自出马,也会派一批杀来。那时候嘛对了,你知道‘螳啷捕蝉,黄雀在后’吧?”

    杨心兰嗔笑:“哼!你就把我看得这样没水准,连这个都不懂哦!”杜小帅指指她,又指指自己道:“咱们两个是‘蝉’,来的杀手是‘螳了螂’,你猜‘黄雀’是谁?”

    杨心兰想都不用想:“我师父!”

    “你并不笨嘛!”杜小帅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杨心兰白眼道:“那当然!”

    想了想,眨着眼:“是不是等对方的人闯进来了,咱们在里面,我师父在外面,来个里应外合?”

    杜小帅讪嘲:“你娘咧!刚夸了你一句,你马上就给我泄气,这还有啥搞头!

    来来来,附耳过来。”

    杨心兰只好走近,把耳朵凑过去。还装模作样把耳里掏掏,撩开遮住耳朵的乱发,表示洗耳恭听。

    杜小帅刚要说出他的锦囊妙计,不经心的一瞄,奇道:“咦!兄弟,你怎么象女生一样还穿耳洞?”

    杨心兰暗自一惊,急忙捂住耳朵避开道:“黑白讲!人家那有穿耳洞,是,是”幸好正在扯不清时,大院里的哭声突然停止,解了她的围。

    两人知道有事了,赶到厅外一看,只见院中站着个身材魅武,蓄着兜腮胡子,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黑塔似的中年乞丐。身上大概背挂了七八只麻布袋,显然是丐帮中身份极高的长老,或是较大城市的分舵主吧。

    他的突如其来,使得那些如丧考妣,痛哭流涕的大小乞丐,不由地停止哭声,一个个象老鼠见了猫似地“衰样”

    杜小帅走出来在阶台上一站,问道:“喂!要饭的,你是想加入‘哭丧队’,还早跑来找碴的?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向他怪模怪样打量两眼,声如洪钟地喝问道:“阁下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杜小帅指着前胸两个红字嘲惹地:“罪人!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怒道:“他妈的!少装疯卖傻,老子的脾气可不太好,快说你这究竟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杜小帅捉弄谑笑:“好吧,你既然要听,我就说了。我是‘一统帮’,也就是‘滥帮’的帮主。不过,我已经死翘翘下了十八层地狱,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,所以你不必把我当‘人’,我根本不是人!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不悄道:“哼!我看你倒有自知之明!”眼光向四周一扫,撇嘴:

    “这些人好些不是你这‘滥帮’的弟子吧?”

    杜小帅呵呵弄笑:“差不多哪,我这‘滥帮’是下三滥的‘滥’,这些要饭的也好不到那里去,这叫臭味报投,物以类聚嘛!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怒斥道:“胡说!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,怎么是你这‘滥帮’能相提并论!”

    杜小帅憋笑:“说的也是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盛气凌人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    杜小帅尚未及糗他,杨心兰已抢着道:“哼!不过是丐帮的小护法,神气个屁!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暗自一怔,目光转向杨心兰,惊诧地问道:“你认识我?”

    杨心兰眼皮一翻:“我不必认识你,不过听说丐帮有个姓勾的护法,外号‘火爆浪子’,一顿要吃三升米。所以光长个子不长心,以至把他家几亩田吃光了,最后沧落到讨饭,每天讨的又不够吃,只好用偷的,结果被人抓住了打个半死。幸好丐帮帮主经过,代为说情救下了他,把他带回君山。看他天生力大无穷,体壮如牛,就教他练武功,一步步升成了帮中四大护法之一,那个人大概就是你吧!”

    中年乞丐果然正是丐帮中,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,他听杨心兰如数家珍,一口气把他的底细全抖了出来,不禁更觉惊诧道:“小兄弟,你是不是作过身家调查,对我的身世比我自己还清楚?!”

    杨心兰得意地笑着:“没什么哪,只不过是我见多识广罢了。”

    哎呀呀!刚谦虚一句,接着下面就自吹自擂起来。

    勾宁真搞不懂,这是怎么回事了。

    他是奉了丐帮帮主密令,赶来苏州分舵办事的,那知到了城外旧词堂,连外鬼影子也不见。

    分舵的人全上哪里去了呢?

    赶到城里,连想找个丐帮弟子问间都找不到,好不容易遇见个瞎子眼的老叫化,偏偏又不是丐帮的人,不过从他口中,得知全城的大小乞丐都被人雇去了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勾宁匆匆找来,还没进大六,就听得宅内传出一片哭声。尤其大门上贴着,赫然是“一统帮”真让他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想不到闹得天下武林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使得各门各派人心惶惶的“一统帮”竟是公然设在苏州城内?这也太奈张了吧!

    进来一看,哇噻!满院地上坐着痛哭的近百人,竟然全是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,难怪到处不见他们的影踪,都跑到这里来参加痛哭比赛啦!

    他这么闯来,可使近百名大小乞丐都吓得一惊,连哭都给忘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发现勾宁的身上,交叉背着八只麻布袋,而苏州会舵主朱禄,只不过是七袋而已,可见此人大有来头。

    尤其他们既未向分舵报备,也未经朱禄批准,就私下跑到这里来赚外快,已经违背了帮规。以为勾宁是来“临捡”的,差点吓得昏罗!

    而勾宁也同样吃惊,想不到全城的丐帮弟子,竟公然加入了“一统帮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世界嘛!

    他搞不清杨心兰的来历,只得上前一抱拳道:“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?”

    杨心兰一副吊儿郎当道:“我可不是你们丐帮的人,我姓杨,你受怎么叫就怎么叫,青菜(随便)哪!”

    勾宁又把双手一拱道:“威来是杨兄弟,请问”杨心兰斜睨着:“咱们有话进去说吧。”

    杜小帅知道丐帮是友不是敌,而且杨心兰对此人的来历了若指掌,绝不可能是“一统帮”派来的奸细,便微微点了下头,转向院中的大小乞丐交待道:“你们继续哭吧!”

    众乞丐应了一声,又放声痛哭起来。

    勾宁随着他们进入大厅,一见厅内的情景,不禁诧异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杨心兰瞄眼:“先别管这个,说说你是来干嘛的?”

    勾宁又不是三岁小孩,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,面有难色道:“这”杨心兰即向杜小帅使个眼色:“帅哥,把我上回托老酒鬼交给你的那玩意,拿出来给他瞧瞧。”

    杜小帅抽抽嘴角,便从怀里摸出那面“狗头令牌”举向勾宁面前。

    “狗头令牌”一亮出,勾宁立即双手抱拳,恭恭敬敬道:“属下勾宁听命!”

    杨心兰讪邪:“现在你可以说了吧!”

    勾宁恭应一声,即道:“不瞒二位说,在下此来苏州,是奉了敝帮帮主密令,来见此地分舵的舵主朱禄”柱小帅与杨心兰不禁互瞄一眼,憋想:“差劲!

    丐帮向以耳目众多闻名,消息居然如此不灵通,连设在城外旧祠堂的分舵被挑,朱禄又被洪蔽一脚踢死,早去了极乐世界都不知道,还有啥搞头!”

    只听勾宁接下去道:“据敝帮帮主接获的可靠消息,‘一统帮’这次劳师动众来到苏州,甚至连他们帮主都亲自前来坐镇,是为了那‘血旗令’”杜小帅暗自一皱眉间,曾听师父神驼子说过,两百年前,天下武林大乱,各门各派互相残杀,造成一场空前洁劫,前后经历十几年,使得各大派元气大伤。

    后来由于少林掌门出面,邀各大门派掌门人至嵩山会商,决议由九位掌门人以鲜血染成一面三角形“血旗令”交由少林寺负责保管,今后各派若有争端,即凭“血旗令”调解处断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任何一派见了“血旗令”就要乖乖听话,否则就是其他上派的公敌。

    争纷平息后,九大门派多年来相安无事,但二十年后被人潜入少林寺,将“血旗令”盗出,只是从此不知它的下落,也没有再出现过。

    显然盗旗人的目的,并不是想据为已有,凭“血旗令”号今天下武林。

    而是要解除各大门派的禁忌,不再受“血旗令”的约束,谁也不甩谁,爱干啥就干啥。

    事隔一两百年,武林各大门派的人,恐怕早就忘了“血旗令”这回事。

    现在突然听勾宁提起,尤其与“一统帮”有关,哎呀呀,这可麻烦啦!

    他不由笑得有点苦:“一统帮‘志在统一天下武林,唯我独尊,所以对’血旗令‘志在必得。如果能寻获,便不须运用武力,就可号令各大门派了。”

    杜小帅嘲讪:“难怪最近苏州城这么热闹!”勾宁继续又道:“‘一统帮’帮主也知道,要寻获‘血旗令’,比大海里捞针还难。所以他一方面搜寻,一方面用武力大开杀戒,更遍发‘生死贴’,定下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之约,目的是想逼出‘血旗令’,再全力夺龋如此一来,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就得听他的了。”

    杜小帅抽翘嘴角:“你娘咧,真美得冒泡!”

    杨心兰急问道:“那你来找朱舵主,是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匀宁道:“朱禄在此地主持分舵主已有一十年,他对苏州城内的情况了若指掌,至少平时已注意到,有那些地方或那些人物可疑。敝帮帮主派我来,就是来协助他全力搜寻那抢在‘一统帮’之前找到‘血旗令’。如果不能把它护送回少林寺,就把它毁掉,绝不能落人‘一统帮’帮主手中!”

    杨心兰瞄眼:“你还不知道,此地的分舵出了事?”

    勾宁摇摇头道:“不知道,我一来就去分舵,结果祠堂里不见一个人影

    分舵出了什么事?“杨心兰便将分舵被挑,朱禄受制于“一统帮”结果被洪薇盛怒下一脚踢死的情形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勾宁听毕,一张苦脸:“那我这边独脚戏就唱不起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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