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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的啊!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这时只要获得赵灵燕芳心,什么话都说得出,当下,说道:“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朱五绝从今日起,永为灵妹裙下不二之臣,将来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忽然倏伸出玉手,掩住朱五绝之口,娇笑道:“看来你倒是一片诚心,也不要发什么誓了,来,我们共饮三杯,以订鸳。”忽然含羞住口不说了。

    朱五绝藉机在赵灵燕玉手上香了一香,赵灵燕“嘤咛”一声,收回玉手,提起酒壶,先倒满了二杯酒,亲手端了一杯酒,向他嘴中送去,道:“你先喝这杯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哈哈大笑,喝了那杯酒,他也乖巧,马上端起另外一杯酒,送到赵灵燕樱唇之前,赵灵燕眼皮含情,轻轻地说:“你是知情识趣的有情人”带歌带吟,情意绵绵。

    你来我往,喝得朱五绝神摇魄荡,不觉飘飘然了。

    朱五绝一向只知大鱼大肉,几曾享受过这种风流味道,赵灵燕又施出了全身解数,一颦一笑,一言一动,都叫朱五绝销魂刨骨,失智忘形。

    这一喝下去,起先只是三杯,到后来,就不计其数,不知喝了多少杯了。

    喝到了最后,朱五绝已是醉倒如泥,人事不知了。

    这时,他们的游艇顺风而下,已远出武昌数十里地了,游艇忽然折回,驶向了一道河汉之内,接连几转,便隐入一片芦苇之上不见了。

    游艇一隐入芦苇,赵灵燕打了一个呵欠,支腰坐了起来,这时,只见她柳眉倒竖,杏眼含煞,挥动玉手,落掌如风,向朱五绝脸上打了过去。

    忽然伸过一支手来,阻住她的掌势,笑声道:“打不得打肿了他的脸,就不能了无痕迹,天衣无缝了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回过头来,只见一线天正望着她点头含笑。

    赵灵燕一肚子窝囊气,再也忍耐不住“嘤咛!”一声:“赵伯伯!”便一头冲到他怀中,抽泣起来。

    一线天轻轻抚着她的秀发,不言不语地,让她发泄了一阵,才轻轻的说道:“灵儿,灵儿,你受的委屈,伯伯都知道了,将来要宋晓峰好好的报答你”赵灵燕抬起头来截口道:“伯伯快不要这样说,灵儿想起你老人家和宋晓峰哥哥为武林正义的牺牲犯难,灵儿这点点折辱算得了什么!”

    她只是一时难过!哭了一阵之后,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,轻挥罗袖,拭去泪痕。

    一线天点头嘉许的含笑道:“将来武林如果得救,说功劳,该是你今日一战的成功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羞怩的一笑,道:“灵儿不敢当,这都是伯伯虑无遗策之功“请伯伯快快动手吧!”

    一线天笑着抱起朱五绝,翻开他眼帘看了一下道:“药量用得正好,你把东西准备好,老夫这就向他施术了。”说着,取出了三根金针,向他“天柱”“风池”“三阴交”这三处大穴,插了下去。

    同时,赵灵燕也在这时候,把桌上酒菜放过一边,取出早有准备的文房四宝放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朱五绝被一线天下了三根金针之后,约有半盏热茶时间之后,全身颤抖一阵,接着就慢慢静止下来,睁开双目,目光呆滞,不言不动。

    一线天忽然一伸手一掌,拍在朱五绝脑门上,朱五绝于叹一声,吐出一口长气。

    一线天用低沉的声音道:“朱五绝,从现在起,你的神暂都在老夫控制这下,老夫就是你的主人,老夫要你回答什么,你就回答什么,老夫要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,现在,老夫要你用这把刀,把自胸口插下去!”

    说着,递给朱五绝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,朱五绝接过那匕首,毫不犹疑的反手向自己胸口插了下去。

    此当锋刃及胸之际,一线天忽然出手一把扣住了他腕脉,收回了匕首,又沉声道:“好,现在老夫问你,你把宋晓峰藏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话声坚定而有力,不要受术人考虑“是”与“否”是控制受术人的要决。

    朱五绝简单地道:“把他交给山主!”

    一线天望了赵灵燕一眼,接着问道:“山主把他带到那里去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一线天又问道:“你现在实实在在是替谁做事情?”

    朱五绝道:“替山主做事情!”

    接着一线天一连又问了朱五绝许多话,朱五绝都一一据实回答了。

    一线天问话的时候,赵灵燕便提笔疾挥,做成了笔录。

    一线天问完话,吩咐朱五绝亲自在笔录上签押,朱五绝也照着做了。

    最后,一线天又沉声道:“老夫所问你的话,要你做的事,现在你统统不记得了,完全忘记了,就是用任何方法,也唤不起你的回忆了好,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话声一落,又举手一掌,拍在他脑门上。

    朱五绝全身一震,又呆呆滞滞地,不言不动了。

    一线天收回金针,拿了笔录,又交给赵灵燕一包解药道:“你先把他送回去,回头老夫再通知你见面时地。”身形一幌,顿失所在。

    赵灵燕收好文房三宝,把桌上酒菜恢复原状,去到后舱,解了那三个船夫的穴道。

    那三个船娘原来也是一线天的人,用非常巧妙的安排,使朱五绝自己,选中她们,一线天因不能让她们真了解内情,所以来时,先点了她们的昏睡穴道。

    一回到武昌,已是傍晚时分,万家灯火齐明了。

    朱五绝一觉醒来,什么都记不得了,只见赵灵燕横压在他的大腿上,而自己一只手,正搂住了她的纤腰。

    赵灵燕衣衫零乱,胸衣还被扯下来一片,朱五绝看得一怔,心里更是一荡,俯身向她脸上香了下去。

    赵灵燕忽然也醒过来了,娇吁一声,睁开眼来,朱五绝的嘴唇正要接上她樱唇之上了。

    赵灵燕惊叫一声,挣脱了朱五绝,接着看见被扯开的胸衣,气得花容骤变,大发娇嗔,叱道:“你这样欺侮我,我再不理你了!”扭来去到后舱,向船娘借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跳上岸,头也不回的回去了。

    朱五绝眼看着赵灵燕生气而去,自己却是什么也记不起了,因为事实胜于雄辨,被撕开的胸衣,不过是他醉后失德的结果么?

    显然,赵灵燕自己也喝醉了,那真是一个好机会,只恨自己没有存得机心,要少喝二杯,岂不唉

    朱五绝后悔得不得了,他心里虽是后悔,确也很高兴不管赵灵燕如何大发娇喷,事实总是事实,有了第一遭,也就不会没有第二遭了。

    赵灵燕这番做作,把个精明无比的朱五绝弄得神魂癫倒,真假莫辩,惋惜春梦无痕中,根本没有起过疑心。

    他目送赵灵燕上岸而去之后,叫过船娘,三位船娘对他都是一脸神秘的微笑,她们的笑容,更证实了他酒后行为,朱五绝大是高兴,出手赏了他们每人十两银子,怀着一个虚无飘渺的梦,回了八达镖局。

    赵灵燕回到寓所,装出很生气的样子,立时吩咐王大娘三天之内,不准朱五绝踏进大门一步,然后“呼!”的一声,把自己关在房里。

    到了第二天,就在大白天里,赵灵燕大大方方的又跑到土地堂“留园”去了。

    这在赵灵燕的心里上说,是非常合理的,她因为昨天与朱五绝闹得不欢而散,今天跑到这地方来正是像她这种人,借物思人,排遗郁怀的好地方。

    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,她的真正目的,自是来会晤一线天,商量寻找宋晓峰的事,当她进入“留园”后,等着她的不仅是一线天,而且还多了一位谷中鹤。

    谷中鹤似乎也未料到来人会是赵灵燕,两人对面之下,不由都是一惊,相顾愕然。

    一线天含笑道:“灵儿,见过谷伯伯,你还没出生之前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向谷中鹤万福一礼道:“灵儿一向失礼,请谷伯伯原谅。”

    谷中鹤笑着还了半礼,道:“不要多礼,老夫很高兴你也是有心人以后就不再找你的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三人都是一笑,一线天接着说:“灵儿,你把你昨晚准备的资料取出来,大家来研究研究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从怀中取出十一张地形图,交给一线天道:“灵儿知道的,已有十一处地方,山主另外有没有别的地方,灵儿就不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一线天把那地形图摊开来,三人同研究,其中八处地方,谷中鹤也知道,只有三处地方谷中鹤不知道,谷中鹤在山主面前还不及赵灵燕吃得开,她知道的八处地方,自然不会是要紧的地方,于是,除过那八处地方不考虑,接下来只有三处地方了。

    那三处地方,一在天台山,一在巫山,一在九宫山,这三处都是人烟罕到的地方,四周百里之内,都设有眼线,有生面孔进入,绝对逃不过眼线监视了。

    宋晓峰会被山主带到那一处地方,那就值得深思熟虑了,因为打草惊蛇,一击不中,便泄漏了企图,所以,别谨慎从事不可,没有把握,绝不能轻率从事。

    他们三个研究了半天,觉得那三处地方都有藏匿宋晓峰的可能,一时很难确定宋晓峰的正确位置,正当他们无所抉择的时候,忽然一道光芒从外面射了进来,在他们眼间闪动了几下。

    一线天立时收起了那些地形图:“灵儿,有人来找你,我们先走了,你还是不要动声色,好好的应付他们吧!”

    赵灵燕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知道,你老人家放心。”

    他们的信号无声无息,所以来找赵灵燕的人,根本无从发现有人和赵灵燕在一起的迹象。

    来人正是莫天倚与朱五绝,当他们进入“留园”后,只见赵灵燕独自一人在宋晓峰失踪的那座大厅之上,低首徘徊,一付遇事难决的样子。

    朱五绝现身出来,叫了一声:“灵妹!”

    赵灵燕抬起头来,怒视着他道:“我不要理你,滚开!”

    朱五绝涎着脸,陪笑道:“灵妹,昨天的事,我是酒后糊涂,一时失去了理性,从今以后,再也不敢了,你这就原谅了吧!”

    赵灵燕冷哼一声,道:“我们没有以后了,由昨天一件事,我就把你看透了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忽然老起面皮,双膝一跪,道:“灵妹,你要不原谅我,我就向你跪下了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脸色一变,就要骂了起来,忽然耳边传来莫天倚的传声神功道:“灵儿,见好就收,这小子不知那来的神通,山主可能要叫他取代宋承志的地位了,这是抓住他的一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一身责任何其重大,当然也不能真的就此把朱五绝拒于千难之处,陡然招致朱五绝的报复,她之这样做,真正的目的,乃是有意在朱五绝之间,造成一种自保的情势。

    赵灵燕不能马上与朱五绝断绝来往,但也不能老给他占便宜,所以借题发挥,给他一个下马威。

    莫天倚既然暗中说了话,赵灵燕正中下怀,立时用传音神功道:“义父,你来得正好,灵儿不过是培养他如痴如渴的企念,那您就出来转圜吧!”

    莫天倚一声哈哈大笑,现身出来,道:“灵儿,朱五绝可是一片真心对你,你就原谅了他吧!”

    朱五绝一见莫天倚现身出来,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,哈哈的躬身道:“灵妹,你就看莫伯伯金面,原谅了小兄吧!”

    赵灵燕怒气难消的,跺了一跺莲足道:“你要我饶你不难,但我有三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连声道:“可以,可以,莫说三个条件,就三十个条件,我都就可以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怒气稍平,凝目沉思了一下道:“这都是完全看了我义父的面子,所以我才再给你一个机会,所以第一个条件,你要对我义父像对你曹伯伯一样,凡事不可拂逆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点头道:“你的义父,还不是我的义父,你不说我也一定孝敬他老人家。”

    莫天倚在一旁也开心的笑了。

    赵灵燕接着又道:“第二个条件,你要娶我,必须努力上进,当上武林盟主,否则,免谈了!”

    朱五绝一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使你失望就是。”

    赵灵燕冷笑一声,道:“第三个条件,你要保证在未当到武林盟主之前,不要再生妄念。”

    朱五绝连连点头道:“好!好!三个条件我都完全答应了,现在你可以不生气了吧。”

    话声顿了一顿,接着长吁了一口气,道:“灵妹,你不知道,你生气的样子多好看”

    一语未了,赵灵燕娇嗔骂道:“死鬼,你是给不得一点颜色!”娇躯猛烈飘身而起,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。

    朱五绝耸了一下肩头,摇了一摇头道:“一位辣手佳人,多刺玫瑰!”似有感焉,实则喜之。

    人,就是这样,越不容易得的东西,越是宝贵,朱五绝心里发誓,非要得到她不可。

    莫天倚一笑道:“五绝,好自为之!”人影一闪,接着也去了。

    话说宋晓峰束手就擒时,原来用神功移开了穴道,公孙元点他穴道时,他根本没有受,可是,在他被装入麻袋中时,却隔着麻袋是一股奇强指力一射而到,他料不到是此一着,猝不及防,还是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当他醒来时,他已处身于一座山洞中了,这时,他全身穴道都已解开,可是双手双脚却被天蚕丝得属结结实实,空是一身绝艺神功,却是奈何不了天蚕丝,无法脱困,这时,他正是被困在一线天后来找去的那绝岭之上。

    两个丐帮弟子,除了喂他吃喝外,一问三不知,守口如瓶,这样大眼瞪小眼的过了二三天,忽然来了一个蒙面人,现身之下,又点了他的穴道,当他在次醒来时,只知又换了一处地方。

    这个地方,有山有水,房屋也非常讲究,当他醒来时,正躺在一间陈设华丽的卧室之内。

    最使他高兴的是,他忽然发现他的双手双脚恢复了自由,一挺身竟自自然然从床上坐起来了。

    正当他坐起来的时候,目光一瞥,忽然看到房中太师椅上,坐着一位紫袍老人,向他含笑相视。

    宋晓峰定了一定神,保持着镇静的神态,落地站了起来,抱拳一揖道:“请问老前辈上姓高名?不知将晚辈召来,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那紫袍老人答非所问的笑了一笑,道:“你很镇定,也很能自制,确是一位可造人才。”

    话声顿了一顿,接着,缓缓的道:“老夫在人前,大家都称我山主!”

    宋晓峰的镇静功夫,随着心神的震栗,一扫而光,惊叫一声,道:“您就是山主!”不由得冷汗直冒,手足无措了。

    山主微微一笑,道:“你觉得很意外吧?”

    宋晓峰欠身道:“属下确是有点意外。”

    山主含笑忙挥手道:“你坐下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恭然道:“属下不敢!”

    山主冷冷一笑,沉声说道:“你敢来卧底,难道就不敢就坐么?”

    宋晓峰被他一口破自己用心,惊愕之余,同时也硬了头皮,暗暗忖道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到必要的时候,我就和你同归于尽,岂会真的怕了你!”

    心中拿定了主意,坦然一笑,道:“在下谢座了!”他知道山主能直口道出他的企图,自有不容他否认的把握,所以,他也率性默认了下来,马上改了称呼。两人沉默了一阵,山主方开口道:“常言道,江河不择细流,故能成其大,泰山不让其土,故能成其高,因此老夫也无意把你究办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口中不说,心中却暗笑一声,暗斥道:“你倒装得很大方,等到我的药性一发作,还不任你支使。”

    山主不见宋晓峰接话,顿了一顿,只好自己又接了下去,道:“目前,你也用不着把老夫当作你的上司,不知你能不能以朋友的立场,大家来谈谈?”

    宋晓峰淡淡的一笑,道:“可是我们并非朋友呀:”

    山主不以为忤,笑了一笑,老夫很欣赏你的为人,我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。

    宋晓峰“哼!”了一声,说道:“只怕不见得。”

    山主微一皱眉头道:“少年人不怕心高气傲,但过份自不量力,就不大好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道:“在下只是就事论事,因为我们立场不同,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山主淡淡一笑道:“什么立场不同,你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道:“忠奸不能并立,善恶不能并存,当然,你如果能立时放下屠刀,改恶为善,那又当别论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哈哈大笑道:“尊驾如非恶人,那么天下也就没有恶人之称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轻笑一声道:“你对这方面的认识,实在肤浅得可笑,老夫就是有心开导你,也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,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,对面书房,有很多老夫的著述,你先去读一读,我们以后再研究这个问题吧!”

    接着站起身来,顿了一顿,又道:“明天老夫会再来看你!”说着转身走出房去。

    宋晓峰在房内东张西望踌躇了一下了,也举步向房外走去,走出房门原来是一间书房,再走出书房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花厅,走出花厅,出门就是一座精巧的庭院,花山花石木,布置得独具匠心,非常雅致。

    庭院外,一列比人略高的红墙围在四周,墙中开了一座月门,可以透视墙外的景色。

    这时,院中不见一个人影,宋晓峰不以为山主会对他毫无戒备,所以没抱着侥幸图逃的念头,只是性之所至的穿过庭院,出了月门,向外面缓步走去。

    月门外面,是一座极其广阔的花园一条石板路,蜿蜒于花树林中。

    宋晓峰跟着那条石板路走了四五丈,忽然心中一阵悸跳,头有点昏沉的现象,他勉强又向前走了一二丈,忽然心中更急,头脑上像一片乌云猛然压了下来,只觉双眼一黑,人便向地上倒了下去,昏绝在地上了。

    当他恢复知觉醒回来,自己已身在书房之中。

    这时他身边多了二个小丫头,二个丫头年纪都不大,约十六七岁,长得都非常秀美伶俐。

    那二个小丫头一见宋晓峰醒来,就像二支小黄茑,天真娇美的抢着道:“公子,你刚才好危险啊!要不是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,你就报销啦!”

    一个又道:“公子,您也真是,自己明明有病,为什么要乱跑,出了事又要连累我们姊妹挨骂受责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被她们唧唧喳喳,你一言,他一语,说很没头没脑,怔了一怔,摇手笑道:“且慢!且慢!我们一件一件,慢慢来说,好不好?首先你们告诉我,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两个丫头开口抢着道:“我们都是派来服侍你公子的呀!”

    宋晓峰道:“为什么刚才没看见你们?”

    一个丫头道:“你公子不是正在和员外谈话么,因为有员外陪着你,所以我们两都出去替你准备吃的东西去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点了一点头,指着一个绿衣服的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“

    那穿绿衣服的丫头,笑哈哈的道:“我叫秋儿,她”她本想把另外一个丫头的名字一并说出来。

    另外一个丫头抢着说道:“我叫霞儿!今年十六岁,其实我只比她小了三天,她就处处要抢在前头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对没遮拦,好胜好强的小丫头,宋晓峰哈哈一道:“不要争,我一个一个分别着问,你们分别着答好了,刚才我先问了秋儿,霞儿,现在我问你好了。”

    霞儿高兴了,笑道:“公子,你要问什么?我都可以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这里是什么地方?

    霞儿道:“大园子!”

    宋晓峰一笑道:“我是问这里在什么府?什么县?”

    霞儿一愣道:“这个我可不知道,这园子大极了,我来了之后,就没出过园子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问秋儿道:“你知不知道?”

    秋儿也是摇头道:“这要问管外面事情的大哥们才会知道,我们女孩子谁都弄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皱了一下眉头道:“你们员外姓什么?做什么事情的?你不会不知道吧!”

    秋儿点头一笑道:“这个自然知道,我们员外姓张,我们都称他太公,他各府各地都有大生意,有钱得很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笑了一笑,不再问山主的事,因为再问下去,他们也不知道山主的真正面目,转目望着霞儿,说道:“你知不知道,我是怎样到你们这里来的?”

    霞儿道:“听员外说,您生了一种怪病,病倒在路上,是他救了你,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一望秋儿,秋儿接口道:“公子,你这病怪得很,离不得这院子,一离开这院子就会昏倒,如果耽搁半个时辰以上,就没有救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笑道:“刚才你们是怎样把我救过来的?”

    霞儿笑道:“我灌了您三大碗一开水,你就醒来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一怔道:“没有用药?”

    秋儿接道:“这种方法,是员外吩咐的,不过以后你最好不要轻易离开这院子,经过三次以后,听说要把你泡在水里,才能醒回来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心中有说不出的迷惑和惊讶,山主既没有缚住他的手脚,也没有制住他的穴道,事实告诉他,他却不能离开这院子,宋晓峰够聪明锐敏的了,除了苦笑以外,实在想不明白其中道理,而一时也无话可问了。

    三人面对沉思的沉默了片刻,秋儿宽慰的说道:“公子,你放心,我们员外为人,最是有始有终,你的病虽怪,他一定会想办法,帮你把怪病医好的。”

    霞儿轻轻细语的道:“公子,你今天想吃些什么东西,婢子替你去弄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心里烦得很,只想静静的想一想,正好结束这次谈话,当下点头道:“我真的有点饿了,弄点吃的正好,有稀饭没有?”

    秋儿道:“稀饭,干饭,点心,样样都有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道:“还是先来点稀饭吧!”

    用过稀饭,饬退秋儿两婢,宋晓峰独自忖想了一阵,心里越想越乱,结果想了半天,依然一无所得,他只有长叹一声,打住了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百无聊赖之下,不由信用翻起了案头上的那些书籍,他看了看那书名,先就笑了起来“唯我论”事实只知自己,那还会是什么好东西。

    宋晓峰说不出的轻鄙,但同时又止不住好奇之心,翻阅了下去真是满纸荒唐,不啻聚天下千古大奸大诈于一堂。

    细阅之下,更不由得宋晓峰惊心怵目,在某一方面来说,他确有非常独到的分析和论证,使他不禁掷书三叹,为苍生兴悲。

    第二天,山主又来了,他也不问宋晓峰昨日昏倒的事,几句寒暄之后,话题一转,问道:“老夫所作的那几本书,你都看过了没有?”

    宋晓峰看了他那书之后,更是心鄙其人,冷冷的道:“大着拜读过了,果然言如其人,不敢领教得很。”

    山主神色不动,令人无法能知他这时心中的感觉,语声也非常和缓的,含着笑容道:“老夫的书写得不好?”

    宋晓峰轻“哼!”了一声,道:“好得很!好得很!”这几声好,当然不是赞美,事实上,正是好的反面。

    山主也当然听得懂宋晓峰的意思,不过他故作不懂的道:“好在那里,你说来老夫听听!”

    宋晓峰沉着面色道:“好在不用别人替你掘坟墓,你自

    己已开始掘坟墓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笑了一笑,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宋晓峰道:“对照大作所言,人人唯我,你将来成就越大,谋你的人也就会越多,这不等于自掘坟墓么?”

    山主哈哈大笑道:“错了!错了!你完全误会老夫一番心意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冷笑连连的道:“这样说来,你是另有高论,在下不妨听你的自吹自唱。”

    山主面容一肃道:“你以老夫人性之学,是导人为恶的工具么,你如有这种想法,那你就完全错到底了”嘿!嘿!你能不能这样想,如果用老夫之学以破奸行善,使好究之徒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,鬼蜮伎俩,无以施展,这不是件大大的功德,大大的善行!

    宋晓峰没想到他会这样反过来说,而且竟说得理直气壮,不容驳斥,不由一愣,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山主大是得意自己的辨论法,三言二语说得宋晓峰哑口无言,嘿!嘿!干笑了一声,又道:“本身是恶人,才会认为老夫的方法是害人的利器,一个人如果本质善良,又怎会想到用老夫的方法去害人。”

    这倒好,谁批评他的观念有问题,谁就是存心不良的恶人,宋晓峰的嘴巴,更被堵住无话可说的了。

    宋晓峰口中虽是想不出适当的话驳斥他,心中却更是厌恶他,因为以他近年来的所见所闻,山主是个什么人,他能不清楚么,他根本是一个说是一回事,行又是一回事的大谎言家,现在说的再有道理,也只是骗骗人而已。

    宋晓峰脑中念动如飞,当下决定了自己的应对态度,不再表露自己真正心意,装出一副恍然而悟的神态“啊”了一声,道:“与君一夕话,胜读十年书,在下现在是豁然而通,山主之论,只是解剖透视,就是论事,善与恶何关于山主之学,故用之为善,则为善人,更之为恶,与山主之学无关也。”

    山主心中大乐,哈哈大笑道:“闻一知十,孺子可教也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讪讪一笑道:“多承过奖。”

    山主心中高兴,笑盈盈的道:“现在,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,下午你再仔细读一读,明天我们再作进一步的研究。”

    话声顿了一顿,接着一转,道:“老夫把你由武昌接来此地,你可知老夫的心意么?”

    宋晓峰望着他,摇头淡淡的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山主点头微笑道:“此事老夫如果不说,你自然无法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此地,似觉把话题扯开了,话声一顿,接道:“你混到老夫手下的来意,老夫完全知道,你相不相信?”

    宋晓峰仍的带笑的望着他,未答话。

    山主又迳自接着说道:“你本姓宋不错,但原来的名字叫晓峰而不是承志,你的父亲宋本一,十八年前身遭横祸而死,你失志复仇,埋首深山苦练绝艺,十年有成,下山之后,却苦于仇家身份隐秘,又不知父亲招祸的原因,因此,茫无头绪,无处着手,后来遇见你的假叔父,于是改名混到了老夫手下,老夫没有说错吧?”

    他说来如同亲目所见,宋晓峰只好苦笑一声,道:“你说的一点不错,在下就是宋晓峰。”

    山主笑了一笑道:“你这一片苦心,不算白费,算是找中了地头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听得血脉贲张,神色大变,瞪目大喝一声道:“是你杀了我父亲。”

    山主摇手道:“不要冲动!听老夫慢慢告诉你,也可以算是老夫杀了他!”

    宋晓峰冷笑道:“你这样吞吞吐吐,想承认,愧你还是身为山主的领袖人物。”

    山主完全以一种欣沉的态度,对待宋晓峰,因此,毫不因宋晓峰的态度,而改变自己的态度,依然保持一贯的神态,不徐不疾的道:“令尊在老夫手下,只算三四流人物”

    一语未了,宋晓峰惊讶不止的大喝一声,道:“你说我父亲是你的手下?”真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。

    山主笑了一笑,说道:“老夫手下的正派人物多的是,不独以令尊为然,我想,你不应该觉得奇怪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大叫道:“不可能,家父绝不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。”

    山主摇头而笑道:“你这‘同流合污’四个字,又用错了,不过,你对你父亲的认识倒是不错,他那人食而不化,见异思迁,在老夫手下效力不久,又心升异志,于是他遭到了应得的处分,当然,以令尊在老夫手下的身份,还用不到老夫直接下命处置,事后老夫知道就是了,你说,刚才老夫回答你的话,算不算不敢承认,老夫不过是责无旁贷罢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激动一阵过后,心情慢慢平息了下来,同时,也领会到面对这类绝世魔头,必需沉得住气,才能灵智活泼,应付裕余,不为所乘。

    宋晓峰有此领悟之后,当下尽显压制着自己情绪,一反怒恼神态,嘲笑地道:“你敢于承认事实,也算是够有勇气的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老夫坦诚的告诉你,是希望你投桃报李,也告诉老夫一件,老夫极想知道的事情,你如果愿意交换,老夫率性把令尊致死的原因一并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想了一想道:“你先把想知道的范围告诉我一下,容我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不必说范围了,老夫干脆告诉你吧,你那假叔父到底是什么人,只要你说将出来,老夫就把令尊招祸的原因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当然不愿放弃这仉会,但是忽然灵机一动,心里有数了,义父的身份多得很,随便说一个出来,他不但无法消除心中之谜,只怕更要迷惑,当下打定主意,点了一点头道:“好,我们就此一言为定,你先把家父的事情完全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令尊心生异志,他偷走了一份极其重要的名单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截口道:“什么名单?”

    山主一咬牙,说了下去道:“老夫天罡组三十六天罡的名单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“啊!”了一声,接着,哈哈大笑道:“有父如此,在下是说不出的光荣。”

    山主目光连闪了几闪,冷笑一声道:“现在就看他儿子的了,看你能不能继承令尊的光荣。”

    话声一顿,接着问道:“现在该你告诉老夫,你那假叔父是什么人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知道了父亲的死因之后,觉得父亲虽然是贲志而殁,但其死却重于泰山,光荣之至,十年来郁结豁然而开,昂然扬首道:“你知不知兰衣神剑其人?”

    山主愣了一愣道:“你那假叔父就是他!”

    宋晓峰见他神色有异,心中一动,接着问道:“你与他是旧识?”

    山主冷冷的道:“老夫不认识他!”

    他这时说不认识“兰衣神剑”已经掩饰不了他心灵上的震撼,完全落到宋晓峰眼中了,宋晓峰也不动声色,自言自语道:“他是不是真是兰衣神剑,在下就不知道了,在下事先把话说明,他如果不是兰衣神剑,可不是在下诚心欺骗。”

    山主脸上冷霜一掠而过,又恢复了常态,淡淡一笑道:“老夫知道,你没有骗我,事实上老夫早就疑心是他了。”

    现在可是宋晓峰吃惊了,一震道:“早就疑心兰衣神剑?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老夫再告诉你,兰衣神剑也就是一线天,这一点只怕连你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划巧反拙,当下就傻了,暗叫了一声,糟糕!心里不知有多后悔。

    山主知道兰衣神剑是宋晓峰的幕后主使人后,似乎心中也甚是不安,没再和宋晓峰谈别的话,就匆匆的走了。

    宋晓峰这个下午没有再看山主的“唯我论”因为他昨晚想了一晚,觉得这房子一定有什么蹊窍,否则,自己为什么一离开房子就会发生晕倒的事情?

    要不,就是房子外面有蛊,譬如撒了一些迷魂的药物在房子四周,所以自己一出院子,就中毒昏倒了。

    但是秋霞两婢,来来往往,为什么不会中毒呢?莫非她们身上带得有什么解毒之药?

    这是一个亟行了解的问题,了解了这些问题之后,才能计划下一步脱困的事。

    山主走后,他今天和秋霞两婢谈得特别好,利用她们的真童稚,就话套话,差不多什么都问光了,结果,没有发现一点毛病。

    据秋霞两婢说,这座独院,一向就由她们两人管理,有什么客人来,也就由她们两人侍候,一草一木,终年如常,从来没有变动过一分一毫。

    同时,她们两一来一往,也和往常一样,另外对她们也没有特别吩咐。

    谈话是问不出一点毛病,他就以身相试,最初,他站在月门旁边,站了半天,丝毫没有异状,接着,他跨出月门,也不远走,就站在门外。

    谁知一步之隔,他身体就发生了警兆,一阵心跳,又有了昏眩现象,当他马上退回月门之内以后,一切病状立时消失了,正常如故。

    月门外面,是一片青草地,远离十几丈才有花树之类植物,要说在草上用毒,因为风吹雨打,日晒夜露,似乎很难保持久远,因此也不可能在草地上用毒。

    那么,问题就出在房子里面了。

    如果问题出在院子里,那就更令人费解了,简直没有理由说得通,一出院子就会发生问题,实在想破了头,也想不出一个原因来。

    宋晓峰为了这个问题,想了一下午,到了晚上依然被困扰得无法入睡。

    这时已经过了三更,窗外括起了一阵微风,微风中,吹进来一张纸片,飘飘荡荡从窗外飞了进来。

    宋晓峰一震而起,从床上跃了下来,伸手接住了那张纸片

    宋晓峰双目一睁,神功立发,逼出两道光芒,向那纸张上望去,只见那纸片上写着:“取屋内黄色山茶花衔于口中,趁日正当中之际,闯东关,奔行十里,求独目妪,可望获救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发了一阵愕,但他很快就作了决定,不管这纸片上说的是否可靠,图逃不成,最坏的结果,不过再被抓回来而已。

    因此,他决定相信纸片上的话,冒险一试。

    这又是一剂兴奋剂,使他更不能入睡了。

    现在要想的事情更多了,辗转难眠,外面又响起了山主的声音。

    山主望着宋晓峰虚旺的脸色,假关切的道:“你昨晚没有睡好?”

    宋晓峰心里有了打算,因怕多生枝节,态度比昨天又已和缓了,点了点头,道:“在下昨晚又重新想了一想你的话,觉得越想越有道理,不知不觉终宵失眠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心中一乐,眉开眼笑的说道:“现在,我们可以作进一步的谈话了,但望你别叫老夫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翻了一翻眼睛道:“要作进一步的谈话可以,只是有一个问题,你必需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决。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宋晓峰瞪目道:“江湖人讲究的是欠债还钱,杀人偿命。”

    “令尊死于天罡组罡令主之手,只要我们的话谈得拢,老夫可以把无罡令主交给你报仇雪的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欣然道:“老前辈可要言而有信。”称呼也一下子改的恭敬有礼了。

    山主道:“你要怕老夫骗你,老夫马上可以把天罡令主的人头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一笑道:“你就这样相信在下么?”

    山主道:“老头自然信得过你哈!哈!不瞒你说,你早已身中老夫一种奇药之毒,你如言而无信,老夫也就顾不得你的才华,退而求其次,只用你的躯壳了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大惊失色道:“你在我身上下了毒!”

    山主笑嘻嘻的道:“对不起,老夫也是不得已,我不能容许你这种敌人与我并存,所以只有先下手为强了,不过,那种奇药还有点小缺点,不尽如理想,所以老夫不顾麻烦,把你弄回来,只要你愿意与老夫合作,老夫可以保证你体内的奇毒,永不发作。”

    宋晓峰怒笑一声,说道:“那么,你是在威胁了。”

    山主摇手道:“老夫绝无威胁你的意思,只不过是向你说明事实罢了!”

    话声顿了一顿,接着道:“老夫正物色一位副山主,待将来,也就是老夫的继承人,不知你可愿屈就?”

    宋晓峰明察目前的情势,拒绝不得,也答应不能,两种决定,这可能招至不幸的结果,剑目一蹙,沉思了一下道:“不能就此决定。”

    山主笑哈哈道:“这是一件天大的事,老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”

    说话之际,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,放在桌上,接着道:“你要想通了,服下这药丸,就是老夫的副山主了。”说着转身出房而去。

    现在两条路摆在宋晓峰眼前了,何去何从,又叫宋晓峰煞思量了。

    逃吗?那是一个未知数?

    当他的副山主吗?只怕没有那么多如意算盘好打,山主要没有周全的顾虑,他会冒这个险么?

    宋晓峰左思右想,得失相参,时间飞快的过去了,一抬头,院中日影正在当中。

    宋晓峰不能再犹豫不决了,一咬钢牙道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不能再失足了,逃!”

    心念一决,目中神光暴射,伸手将山主留下的那粒药丸入怀中,走到案前,把那山主一生心血所写成的“唯我论”出掌吐力,震成纸灰。

    他出力构有分寸“唯我论”实质已毁,外形上却是完好如故,这东西实在留不得,如被流入江湖上,天下就更要大乱了。

    黄色山茶,房里房外,到处都有,宋晓峰随手折了一朵开放正浓的花朵,衔在口中,举步向月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秋霞两婢惊叫出声,道:“公子,你又忘了前天的事了!”

    双双飘飘身而到,企图阻拦他。

    宋晓峰本来无心为难她们两人,因怕她们两人惊动旁人,也只好硬起心肠,凌空弹指,发出两道弹力,把秋霞两婢点倒地上。

    宋晓峰点倒两婢之后,略为停步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势,只见烈日当空,四周一片寂静,不见半个人影。

    宋晓峰定了一定心神,率性把整朵山茶花含入口中,装着,副悠闲的神态,缓步飘风,向东方走去。

    他穿过一片树林,又走过了二座小桥,出去了二里多路,仍不见一个人。

    再向前走去,只见一条高不过两尺的石墙横阻在前面,但四周仍不见一个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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