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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,只有一个英文名字可以用来称呼,可以说,除了皮肤和眼睛,那里的教士恨不能剥掉他们以往的所有。

    曾经的语言,文化,宗教和人文历史,全都被轻而易举地抹除了,而成效也相当可观,数以千计的学生从那里毕业之后,他们就是另一种肤色的白人。

    一开始的时候,印第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这种学校是干什么的,为了白人的货物,他们竟然也愿意送走自己的孩子,但到了后来,印第安人意识到这些孩子已经被“夺走”了,所以就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来拒绝,于是在卡莱尔学校之后的类似教学设施,收容的几乎都是部落的孤儿,而教师的资格门槛也越来越低,欺凌、羞辱与暴力惩罚、,还有更令人作呕的恶行不断地在这座恶魔的泥沼中酝酿,

    希利斯也曾经在斯库基尔河地区遇到过这样的印第安人,他们比茱莉斯的境遇更差,因为茱莉斯至少还被她的部落承认,而这些孩子,部落也不接受他们——因为他们没有名字,没有过去,不懂得如何打仗,也不懂得如何狩猎野牛——而白人,不必多说,无论他们是不是有一个英文名字,有一份证书,是个圣公教会的信徒,每个礼拜天都要上教堂……只要一看他们的黑色眼睛,红棕色皮肤,黑色头发,就会立刻把他们视作工具或是牲畜,即便是在如三个头吉姆手下,或是“杀手夫人”的房间里,印第安人的位置也是最底下的,谁都可以欺负他们,嘲笑他们,将自己的怒气与不满发泄在这群红棕皮肤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就像是,无论狗儿怎么晃动尾巴,他们也永远无法与一个人相比,若是他们以为穿上了人类的衣服,学会和人类那样说话,就能和人一样在餐桌上用餐,在一张床上睡觉,等待他们的也只有炖锅而已。

    洛基也许也有这样的打算,因为他们入侵这个大陆的时候过早,除了印第安人的野牛之母,大灵还未能产生更多的神明,若是能够将印第安人从大灵的记忆里除去,那么大灵就会如同一张白纸那样地任由他们涂抹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,无论是维达,还是希利斯,他们都不会如他们所愿。

    “还有,来,”维达让光神爬回希利斯的口袋,拉了拉希利斯的衣服,“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她带着希利斯来到了庭院的一角,这里一颗郁郁葱葱的小雪松神气活现地挺直着腰身,但这不是维达让希利斯看的东西——希利斯看到了的是一个完整的灵魂,茱莉斯的灵魂。

    残缺的地方已经弥补完全,她看上去甚至和一个健康的生人没有太大区别,在看到希利斯的时候,她甚至露出了喜悦的神色,表明她还有着之前的记忆。

    “这是您做的?”希利斯问,而维达只是摇了摇头:“不,”她说:“也许是我倾注的力量太多了一点,总之,”她说:“我还以为她会安息,就和之前的那些印第安人那样,没想到她……一定要说的话,大概成为了精灵那样的存在吧。”

    在阿萨神族中,是有精灵这种介于神灵与人类之间的灵怪的,霜巨人的祖先尤尼尔诞生在爱立法加尔河水的毒液之中,凭借着奶牛欧德姆布拉的乳汁为生,在生育了一男一女两个无名巨人,以及一个六个头的怪物,后来奥丁与他的两个兄弟杀死了尤尼尔,尤尼尔身上的蛆虫,向着光这面的就产生了光精灵,在暗的这面就产生了暗精灵,只是在神明也才堪堪复苏的时候,精灵还没有机会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,但若是世界树重新承托起阿斯加德等就个世界,人们或许还有重新见到它们的可能。

    但大灵的精灵,无疑要比霜巨人身上诞生的精灵更强大,更纯净,她的身形隐隐约约,与生前并无太多不同,只是她向希利斯莞尔一笑的时候,希利斯感到了一份熟悉,不仅仅是茱莉斯……

    “没什么可奇怪的吧,”维达说:“野牛之母也是从我的怀抱里诞生的啊,所以……你当然会感到熟悉,她是茱莉斯,也是野牛之母。”

    维达可以感觉到希利斯的情绪突然掀起了一阵危险的波澜:“哦,”她轻轻地说:“花鸟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想要花鸟吗?”

    维达的声音虽轻,但在希利斯的耳中犹如雷霆,他几乎有那么一瞬间,想要发出一声怒吼,但在看到维达的眼睛时,他所有的冲动就都消失了,他是世界树的化身,他以人类的身份诞生在这里,但在被带到阿特尔庄园之前,他和一株植物没有什么两样,没有感情,没有自我,他的意识与记忆都是在印第安人的部落里得到的,就连感情也是如此——也许大灵确实可以召回花鸟,但对花鸟来说……在已经得到了永恒的宁静之后,被召回的她又能得到什么呢?

    希利斯现在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。

    在没人提起花鸟的时候,她是埋藏在希利斯心中的一枚钉子,维达将它拔了起来,鲜血淋漓之后,希利斯却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
    直至今日,他才终于接受了花鸟的离开,无论他是希利斯,还是世界树,都没有那个资格去毁灭她的爱人,就让她永永远远地,和自己的孩子,沉睡在印第安战士“巨狼”的怀抱里,再也不要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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