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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果然因莫怜星一时情急,得飞行神,可待她身置张入云面前,却又有些扭捏,她平日里锦绣玲珑,又颇豪爽,但此刻却是竟说不出些个话来。

    张入云本也庄重,只是看着人前娴柔温婉气质出众的女,却在这会落得这般举止,不由间即是一笑,只是他料定对方此刻定是尴尬的厉害,忙又止了笑容,生恐致莫怜星不。一时心上有些欠疚,反倒干脆直言道:“莫姑娘可是想问在下那位段惊霆兄弟的讯息吗?”

    莫怜星只是一时失态,今见张入云照拂自己心意,虽又有些脸红,却也多一些感激,当下忙自怀中取出荷包递于张入云道:“这倒不是,只是段大哥前番自我白沙坪走后,因去的匆忙将这内里物事遗漏,若是张大哥日后与其相见的话,还烦请您能将此物交还于他!”

    张入云接过那荷包,却觉有些奇怪,平日里众人佩戴的荷包,为求炫目,多是描金绣凤色彩斑斓,费尽心思的翻弄花样,可是自己手中这个荷包却只乌沉沉的,其上寥寥数笔的绣了一朵兰花。一时心上有些奇怪,反倒加意看了几眼。

    不想他这一番做作,反倒让莫怜星有些惊惶,脸色不由便已微变。张入云自习隐娘秘法,五感灵动异常,虽是目视那荷包,但空气之中略有一些振动,也已被他身上肌肤查探,当下只做不知莫怜星脸上变化,只一意细看那荷包。再见那荷包簇,就已知这荷包断不是段惊霆故有之物。张入云目力惊人,加意之下,即刻查觉那荷包所用的布料虽看似乌黑,其实却是深蓝,累累丝线穿缀之间竟有星沙一般的异光流动。

    且那荷包初入手时尚不曾查觉,时间稍长,张入云即觉其不温不凉,恰与自己体温相合,取在手里通没有一些感觉。再看那兰花所用的白线,竟不似是刺绣,仔细留意之下那荷包反倒像是只有一条丝线经纬穿缀而成,任是张入云目力怎生张扬也没有看出一些布染的痕迹。也于此那兰花显得栩栩如生,跃然于锦囊外。

    张入云也曾见过翠微诸女的手工,此刻见下,虽不能说莫怜星这般针绣就在众女之上,但只这般倾力所下的功夫,就是诸女所不能及的。惊异之下不免仍旧望了莫怜星一眼,果见对方好似查觉到自己看出其心意,已是红了一张脸。张入云忙带过话题问道:“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!倒要用个荷包盛放?”

    莫怜星见张入云入手就知那荷包内装了件宝物,倒也佩服他一副眼力,好在张入云性温良,倒没为那荷包织工取笑自己,心上感激忙答道:“说来也算是件宝物,张大哥不妨取出来瞧一瞧!”

    张入云被她一言提醒,倒还真有些想知道内里装的是件什么宝物,当下闻言将荷包倒转,从内倾出一物。只一如手便觉一阵奇寒,幸是自己内功深造,倒未将自己冻伤,就只如此,自己左掌上也立时起了一层冰晶。张入云不由吐了吐舌头惊声道:“好厉害的寒气!”说话间将左掌提起端详,就见原来是一颗几近三寸来长的犬牙。取在眼下,又见那长牙冰晶剔透,通体透明,其上寒气流溢,竟得放出一二尺幽蓝晶光。

    张入云见此不由啧啧称奇道:“这是个什么东西!恕在下眼薄,倒真不知是什么野兽能有这般奇异的牙齿!”

    莫怜星从旁解释道:“我原也不识,只是后问过三师傅,得知此是北海冷龙的獠牙,只是看形状,那冷龙年齿尚幼,不然倒真可祭炼成一件威力惊人的法宝!”

    张入云见那龙牙奇异,而那荷包入手却又寒热不侵,显是那织就荷包的细线也是灵异之物,只是莫怜星于那丝线上却又故意取了平淡无奇的颜色。张入云心思缜密,只一寻思,即知莫怜星生性骄傲不欲使人窥破自己心思。如她这般人物,却要寄情于段惊霆这样的邪气古怪的男,日后当可有得苦头要吃。心上一动,不由也有些怜惜。只是此乃他人**,自己并不资格指摘,只在一旁好奇道:“莫姑娘交待,入云本不敢推辞,只是在下与段兄并无深交,又不知其踪迹,莫姑娘将此物交与入云手中,只怕不妥当!”

    莫怜星闻声却摇头道:“张大哥别这么说,段大哥平日素性高傲,但私下里却有时会提到你!我知他朋友极少,偶有提点你时,却有褒奖,可见他拿你当朋友一般相待!”

    有闻此言张入云也颇有些欣慰,一时扬笑道:“莫姐姐不用为小弟遮掩,段兄弟即便是偶有提及在下,只怕十九也都是些喝骂我的言语吧!”

    莫怜星闻言脸上一红,也直言道:“正是这样,只是他这人性傲的紧,平常人物,便是要他骂,他也懒的骂呢!张大哥能得这样,已是得他青眼了!”

    张入云见莫怜星不自觉中已将段惊霆称呼的颇为亲妮,不由眉头一皱,却再辞道:“只是到底不知段兄弟这会去往何方,小弟就是有心,也是无力啊!”

    莫怜星笑道:“怜星倒不敢难为张大哥,我知张大哥此去往西方,段大哥因前番偷听得三师傅告之我琅琊谷位置,此时定是去谷中寻顾老仙长了!”

    张入云前番曾听得庶叶仙有提过这位琅琊谷顾神斧之名,当日便已留心,此时再闻得莫怜星提及,不由眼前便是一亮,忙问道:“即如此还请莫姑娘能将这位仙长来历道个明白,也让在下多长些见识!”

    莫怜星见张入云果如段惊霆一般的留心,已知其心意,却是和声解释道:“这位顾前辈道法特异,辈份又尊,叫人着意的却是他擅炼天下精铁,造剑治器,宇内绝响。段大哥久已想取一把旷世神兵……。”话说到这里,莫怜星却又看了一眼张入云再道:“只是闻他当日曾于一柄神器失之交臂,今回上却又动了心思想自炼神兵了!我知张大哥也有心想自造一件仙兵,此回上若也能求见得顾老前辈,或能也得一点教诣呢!”

    果然张入云闻言大喜,连忙道:“在下正有此意,如此一来,倒真要谢谢莫姑娘了!”

    莫怜星见张入云果然欣喜,心上不由一松,她此一番明要张入云送还龙牙,实也是想将自己心意带给段惊霆,因此上劳顿张入云心有不安,此刻见能帮得张入云一点,不由有些宽慰,当下便与张入云将那琅琊谷位置说了。

    张入云闻那山谷只在贵州境内,以自己先时脚程,多不过两日路程,且还在当日与香丘掘的怨魂埋骨处前一站。如此一上,不但送物,救人,日后还可前往拜访汪剑秋嘱咐自己的药王,一举皆得,一点也不耽搁,心上很是欢喜。因是莫怜星先时乃是排众外出,张入云生怕她外出的久了,招人嫌忌,当下将事情问得明白之后,便旋即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莫怜星虽与之只相处一刻,但已觉张入云待人温和谦恭,与段惊霆迥然不类,却又是一片炽诚,心知自己此番相托甚为妥当,正在挥手与张入云作别之际,却忽见已行出十余步的张入云却将那荷包内的龙牙倾出,弹指过处已如一羽流星划过天际,恰恰落入莫怜星手中。

    正在莫怜星惊异处,却听他渐行渐远道:“莫姑娘这荷包,入云日后一定为段兄带到,至于这龙牙,我看还是留在姑娘身边的好!段兄虽是性冷,但也不是无情之人,幸许当日这龙牙就不是他无意遗落的也不定呢!”语毕时,回抱拳施礼,身却如流云也似的飞退。

    莫怜星见张入云为人精细,为友情热,言语举止多有回顾自己与段惊霆二人之意,一时心感,再思及自己日后与段惊霆只怕还有一番纠缠,不由间竟得泪眼朦胧。再眼望张入云时,却已是在山野间如惊鸿飞渡,直往天际去了!

    张入云因白沙帮一事妥当,此时身无牵绊,行的甚,只一日功夫,便已行至莫怜星交待的琅琊谷左近,只是山中无有人烟,也不得与人问询,张入云连日行来,一夜未睡,本以为当日之下定要找到,却不料山野广大,当地又是遍布密林,天色刚亮了不久便已下起朦朦细雨。如此林中云雾缭绕,寻觅起顾神斧来加艰难。

    张入云过往曾与香丘在纤微洞外流连多日也不得讯息,此时有了前车之鉴倒是很有耐心。当下也不再留意两旁山色与野径痕迹,只由性奔走,这倒不是他自暴自弃,而是他虽修行渐深,但不能奇门阵法,反不如由性只凭自己五感走动来的好些。

    因张入云身处密林之中,虽是季节已暖,但仍是难当山野之中阴寒气,且又是细雨稠缪,纵是张入云一身纯阳真气,随时可将身上湿衣蒸干,但久经之下,也是无意与这老天做对。时间再久一些,也不经得有了些寒意。

    正在他一人孤行山路,好没意思间,却觉腰间囊内有些异样,知是艳娘正在桃花扇中翻动,左右无事,便将她放出扇外。待一阵乌烟散去,艳娘已是驻立在当地,想是在扇中确实待的闷了,只一出的外间,便是轻轻扭动香肩玉臂。虽是在稠雨之下,她却一丝不以为意,度其神色反倒似是甚为受用。

    艳娘一身举止与小雅不同,自有其特有庸容华贵,举手抬足,俱有气度,好似那画中贵人一般。她本就极美,如此处处着意之下,是惹人动心。且诸般妙态却又得如意圆转,使人看在眼底,却寻不出一丝痕迹,这确是张入云平日里所见的诸女学也学不来的。

    只是张入云心系谷中仙人,纵有眼前绝色,也是无心留恋。他见艳娘还在舒展腰身,只得于旁稍待,不料却被艳娘现自己正在目注于她。正在他要皱动眉头的时刻,耳畔果已听到艳娘鼻下讥讽的哼声,一时里张入云见自己所料不错,反倒将皱起的了眉头展开,换做一声轻笑。

    艳娘见张入云不羞反喜,脸上反有些疑惑,只是她长日与张入云作对惯了,怎会出声问讯,但眉目展转处,总有些不得意痕迹。

    张入云见她到此时住身,想着二人此后终不能不开口说话,他又知艳娘脾性,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妥协的,一时只得先声开口问道:“怎么?可是在扇中待的气闷吗?”

    艳娘久为张入云困在桃花扇,正没好气,眼见对方此时主动开腔,自是不能放过此机会,却又是一记冷哼相待。未料张入云不怒反喜,一时又得一记笑声。如此倒又让艳娘忍耐不住,只道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,一连冷笑个不休!是唱戏呢?还是做脸色给人看呢?”

    张入云闻声,仍自笑道:“你还不是哼声连连?难不成只许你作嗔,却不许我作笑不成!”果然他话音一落,艳娘便已是变了脸色。张入云不欲和她在这深山幽谷中治气,连忙与其解释道:“你别误会!我方笑,并不是讥讽你的意思。只是如今小雅不在,这空山之内只有你我二人相对!你不觉有些怪怪的吗?虽是你方有些不乐,但我一想到日后若是每日间都只能闻你的冷哼声,也太无趣味,所以觉得有些好笑!”

    艳娘见张入云主动服低,这止了嗔怒,但又觉张入云口中仍自有些嘲弄自己的意思,却又怒声道:“你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吗?如今你着意心爱的小雅跟了别的男人走了!只空留下我一人相对,可让你委屈了!那乘早把我闲置荒野,一来你好落个清静,二来我也好安生修行,彼此又都得意,岂不是好!”

    张入云见艳娘言语粗陋,只摇头叹道:“我本以为你只是心思有些狠辣,但为人也还清雅,却未料到与人斗起口来,也是如寻常妇孺一般。小雅总也是你姐妹,何苦为了一时口底畅,却说这些没意思的话来!”

    不想艳娘闻言便得大怒,又喝声道:“说我言语浅薄!那你呢?在白沙帮中一月,那死丫头被你天天放出扇外不加拘束,我却要在每日晚间被你拘回扇中!如你这般手段却又算做什么?”

    张入云听艳娘这一番言语不由有些震惊,口底喃喃道:“在白沙帮寨中是你一天至晚没有生气,不欲见人,而小雅也只比你多留在扇外几次而已!”只是话音刚落,张入云心中也确实承认自己有将二女区别相待。思忖之下,到底自己也有偏心的地方。一时无语反倒于艳娘赔礼道:“如此说来,确是我的不是!无怪你连日来嗔恼不已,且先告罪了!”说完又是一礼。

    可艳娘却一丝也不领情,只冷声道:“谁要见你这般毫无用处的致谦!如今作软于事又有何补?”

    张入云知艳娘性乖张,自己实在难以领受,只是他生来痴性,即觉自己有不妥当处,却并不再着恼。一时于旁稍候,见艳娘再无声息,便转过话道:“即如此,你今日且在这野外自由随意,只要不歉着天气恼人,便不回那桃花扇中即是!”说完又四处回顾一番,便欲率艳娘与雨中寻迹赶路。

    未料艳娘见他,只在旁冷声道:“慢着!你这般没头没脑的是要往哪里去?”

    张入云知道艳娘早已晓得自己要去谷中寻找顾神斧,有此一问不是找茬,就是有些话要唠叨,但空山之中两人若再闹别扭,只能耽搁自己行程,一时只得安下心与其往答道:“正要是去寻这谷中的顾老先生,我二人已在这雨雾下行了个把时辰了,虽是天色还早,不过到底加紧寻觅是正事,若到了晚间还不找到正处,只怕今夜我二人就要在雨中露宿了!”

    不想艳娘闻言只将四野一扫,又举闭目,轻吸了一口山间清的雨露气息,便回复张入云道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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