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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聚,你想办法通知小木一下,我、林处、叫上郭伟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关毅青闻言出去了。

    她?怎么知道?

    林其钊纳闷地看着申令辰,申令辰笑了,然后林其钊想起什么来了,也笑了,直竖着大拇指赞师傅的眼光过人呢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滨海市,华侨医院,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,小木像作案一样,悄悄出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朋友不多,就乐子一个,两人窝在住院部的小花圃旁边,像在等什么。乐子像念咒一样念着:女的,女的、女的、女的……

    祈祷呢,祈祷啥呢?祈祷小木后妈仲晓梅生个女的,乐子这心思恐怕小木都猜不透,他拽着乐子问着:“嗨,我说乐子,我后妈生,你急个屁呀?”

    “能不急么?要生个女的,你还有可能在四十岁以后成为富豪,要是男的,我估计就危险了……所以为了我的后半生着想,最好还是生个女的,免得老子将来穷了没地儿借钱去。”乐子严肃地道,看来高瞻远瞩了。

    说到这事,小木却是小声问着:“如花怎么样?现在股市一片哀鸿,他不会有事吧?”

    “这个,咋说呢?”乐子紧张兮兮道着:“花总……不,孙总,现在衣服裤子只穿红的,连内裤袜子也得要红色的,你不知道那人成啥样了……啊,两眼瞪他娘滴像吸血鬼一样,红得吓人涅。”

    “赔了多少?”小木心里,跟着一寒,担心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废话么,那我敢问?”乐子道。

    小木却是无计可施了,这种事只能自求多福了,想帮也没那能耐啊,他犹豫间,乐子却是附耳小声对他说了:“喂,你不会还想着孙总夫人吧?”

    “恐怕这婚姻,也快崩盘了吧?”小木如是问,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乐子一呲,道着:“嗯,估计快被人抄底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偷着乐,我他妈烦着呢,这光景,想拉都拉不动他呀。”小木道。

    “我说傻哥哥嗳,国家队都拉不动大盘,你算个屁?幸亏老子没钱,要不这次全得为股市服务。”乐子道,因为没钱,而没赔了钱,好了赚了一样让他如此开心。

    这货就个没心没肺的主儿,手机响时,小木掏着,不理他了,他又在作怪似地喊着:女的、女的、女的、女的……

    小木烦躁地起身,接着电话,是关毅青地电话:“喂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在……滨海啊?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个事,今晚林处、申政委,还有郭伟,一起聚聚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我有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少来了,安排我给你打听事就志气,我说点小事,你就有事了,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那不……那个,后妈那个……我来看看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?我就在医院,你在哪儿?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小木四下张望,往外一跑,看到了刚进门的关毅青,他喊了声,招了招手,关毅青快步上来了,一看他躲在后院里,噗声笑了,再一看还躲着一个呢,笑得关毅青问着小木:“啥意思?来都来了,进去看看啊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,不去了,我来过就行了。”小木难堪道着,乐子还在双手合十喊女的,女的,关毅青问着:“哟,这生男生女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关系大了,我是为兄弟的将来着想。”乐子摆活了一番,告诉关毅青他的想法,说了一半就挨了一巴掌,他呵呵笑了,支使着关毅青道着:“差不多该生了,警花姐,你去瞧瞧,告诉我们结果就成了。一定是女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去传讯可以,不过小木啊,晚上……”关毅青征询道,小木点点头,她信步一走,乐子惊奇小声问着:“哟,你俩晚上,约炮了?”

    “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纯洁点的东西?”小木心绪很乱地骂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呵呵呵……我正在想纯洁的东西,我在想啊,你爸将来不好过啊,这特么儿子闺女和孙子孙女差不多一般大,打得昏天黑地,该帮着那一拔?”乐子开始替小木家庭担心了,小木一怒拔拳,他赶紧握着道,好好好,我不说了,我开始祈祷,女的,女的,女的……

    这时候,听到了一声、两声、嘹亮的哭声响起,两个从未经历此时的人好奇了,听着声音的来源,乐子的脸上莫名地蕴着神圣的表情喃喃道着:生了!

    “生了,生了就好,后妈是大龄产妇。”小木的表情舒缓了,在一个心理学构筑的脑袋里,和别人想的是不同的,他莫名地想的却是消逝的生命,从生的欢悦到死的悲伤之间,那一段或短或长的历程就叫做生命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二葫芦,死后连家属也没找到;他想起了戎武,两代死有余辜;那些或悲伤、或喜悦、或平淡、或刺激的故事,都随着死亡消散,遗忘,能留下的,又有什么?

    生命之于一个人意义何在呢?他就再聪明也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。

    关毅青匆匆地奔着来了,乐了急得跳起来问着:“男的女的?”

    “你希望呢?”关毅青问。

    “女的。”乐子赶紧道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都说你乌鸦嘴,一对双胞胎,两个男孩。母子平安。”关毅青笑欢实了。

    乐子懊悔不已,尴尬对小木道着:“兄弟,节哀啊。”

    “滚蛋,告诉你爸破费贺喜吧,呵呵。”小木像是完成了一件使命,轻松无比地道,他起身像要走,一把被关毅青拽住了,关毅青不悦地道着:“喂,躲着算怎么回事?告诉你啊,从今天起,我再不管你家的事了,有事甭问我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以后,你说我还会有事吗?”小木反问道。

    哦对了,关毅青蓦地明白了,唯一的一件事落地了,当然也不需要她这个传声筒了,关毅青可不放过了,拽着他道着:“好,没事了……但是,总归是要见面的,你还真准备不见啊?我告诉你,你爸、严助理、还有你爸这边一大堆亲戚都在,刚才还有人问你呢……我告诉你爸了,说你派我来的,就在外面等着呢……那个……那个……去吧。”

    关毅青说着,一把把小木推出去了,楼拐角,老木背着手看着,脸上掩饰不住地兴奋,在看到儿子的一刹那,那股子气估计快消散得无形了,小木迟迟疑疑地走着,到了他身边,两人瞪了好久,老木不客气地问:“不准备称呼我啊?”

    “爸!”小木嗫喃道。

    “哟,还没忘了这个称呼啊,过来,我跟你说几句话。”老木背着手,一如儿时从学校把调皮捣蛋儿子领回家的姿势,拉开架势说着:“别跟我耍花枪,派个女警察问候你后妈……家里也来卧底……咦?人呢?”

    走了几步,姿势不对,儿子根本没动,他忿然一看,小木挺胸,站直,抬步走着,和他并肩的姿势,他严肃地道着:“爸,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,你要怀疑我的居心,就当我没来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啧…他妈的,都被警察教得六亲不认了。”老木嘟囊着发了句牢骚,他走了两步,怎么姿势很别扭,干脆停下来了,嘴吧唧了好几下才开口道着:“……你的事我知道了点,不管怎么说,父子就是父子,别说你是什么线人,就是人人戳脊梁骨的坏人,也是我儿子,虎毒不食子,我还没毒吧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我理解。”小木轻声道着,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老木像被刺激到了一样,第一次见儿子,却不料儿子成了这个样子,他甚至更想回到曾经吃喝嫖赌的时候,那个儿子好歹他还有熟悉的感觉。面前这位,陌生到他几乎不敢相认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呢……”老木嗫喃道着:“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小木蓦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笑什么,好,你赢了……回来吧,我给你一笔钱,你自己过自己的,我不再干涉你的生活,你爸老了,不管能力有多大,都会尽力而为,但像以前那样坐吃山空肯定不行……其实分割财产是对的,免得将来……哎,不会亏待你的。”老木一言难尽,道着家中繁琐。

    小木又笑了笑,看懂老父的难言之处了,他道着:“爸,你不仅亏待了我,而且连后妈也亏待了,这么多年防着守着,把那点钱捂得死死的,会让人伤心的……后妈是个大龄产妇,我是有点担心才回来看看的,她没事就好……我每次见你都是吵架,都是要钱,您不会觉得,我这次回来,还是老样子吧?”

    “问题是,你变了样子,我怎么觉得更不习惯了?”老林挠挠腮边道。

    “那好像是更看不惯了,呵呵。”小木道。

    “不提这个了,有什么需要找小严,让他给你安排……对了,清明……咝,我是该去看看,人老了,放心不下的事,总是越来越多。”老木难堪地道着,在儿子身上,钱投的太多了,而感情却过于吝啬了。

    小木心里也是一种暖暖的,却又有点怪怪的感觉,父亲的尴尬之于他,让他那么的不忍,他轻声道着:“爸,我恨过你,可没怨过你……以前没有,以后也不会有,以后,我会常回来看您的……我,我想自己找点什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哎,那个,要不让小严……”老木惶然道。

    “真不用了,爸,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,那是谁也代替不了的……我好像记得,我姥爷一直不认你这个女婿,我妈好多年都没回娘家?”小木问。

    提这个旧事,老木尴尬中,又有些许得意,点点头道着:“是,他一直想逼我入赘,那怎么行?倒插门的,一辈子说起来都矮半头啊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其实挺认可你的。”小木道。

    老木点点头笑了。

    不料下一句把他噎住了,小木道着:“可您在无形中,却重蹈他的覆辙啊,儿女不是食材,您想把他们做成什么样子,就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    这句噎得老木愣是半晌透不上气了,偏偏还觉得似乎很有理,小木说出这一句话心里话之外,却是浑身轻松了,他笑着说:“爸,我走了……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您的,真的不用和我姥爷那样担心家里那点浮财的事,比钱贵重的事多了,比如,您有个一心一意的爱人,又有了两个大胖小子……好好养他们啊,千万别教育成我这样子。”

    小木说着,笑着,有点尴尬,却远比曾经有求于人轻松,他轻招着手,叫着乐子,两人就那么走了,不时地回头,给父亲再见。

    完全出乎意料了,老木眼睛眨巴着,看不透这事里的蹊跷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,关毅青和严助理都站到他身边了,省过神来时,严助理小声问着:“叔,怎么打发走了?不是说好了,让少爷回来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打发啊,我都说给他钱,让他回来啊。”老木难堪地道。

    “哟,看来真长大了。”严助理道着,好奇地看着关毅青,关毅青耸耸肩道着:“别看我,我真不清楚,或许真像你们想的那样吧。”

    “想什么啊想?好像懂事了,可我我怎么觉得更心疼啊?”

    老木茫然地看着关毅青,似乎想寻找答案,可这种家事,又有谁能说得清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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