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六,皇后薨逝,举国哀悼。
皇上降下旨意,大景朝所有州府,三月内不许奏乐,半年内不许嫁娶,连升官乔迁生子祝寿这等喜事,也不许大操大办。
还有开了春的会试,也往后顺推了一年,定在了明和二十八年三月底。
但如今时事多变,她也不确定有几件事能踩在原来的轨迹上。
*
颜诺做了个梦。
一个噩梦。
梦里,她昏昏然醒转,见四周白纱床幔被风吹得飘动。
她起身坐了起来,茫然四顾。
这是一座空旷到令人孤寂的宫殿。
她躺在殿内的一张白玉床上,殿内的门窗开了一半,阳光从屋顶的天窗照射进来,落在正中央的大理石地面。
天窗用了彩色琉璃瓦,故而那阳光被折射成七彩的光线,光线里是不知疲倦地旋转舞动的微尘,仿佛在她眼前编织着一个似真似幻的梦境。
颜诺赤脚下了床,金属碰撞声让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脚踝。
雪色的玉足上,圈了两道银质枷锁,枷锁上都有一个锁眼,两根精铜打造的锁链一端栓在圈口上,一端被钉死在了白玉床的床脚处。
她蹲下身子,抚了抚脚踝,那里已经摩擦地破了皮,一丝丝疼得钻心,在梦里也显得如此真实。
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中裤,一阵幽幽的寒凉让她不禁瑟缩着抱住手臂,这时,她看见了离床不远处立着一面两尺高的铜镜。
锁链碰撞声伶仃作响,但这声音并不悦耳,相反,让她头疼加剧了几分。
她双手扶着额头,拖着沉重的锁链,艰难地趿着步子,在这种刺耳的折磨中,站到了铜镜面前。
脚踝摩擦处是火辣辣的灼烧感,和头疼混在一起,让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昏沉感。
她慢慢放下手臂,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面如纸色,睁着一双空洞洞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,像没了生气般。
如墨的青丝瀑布般垂落下来,与她身着的雪色里衣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。
她整个人只剩下了两种颜色。
像是活着却被祭奠的死人。
空荡荡的大殿,在镜子里得到了无限的延伸,将那份孤寂卷成巨浪裹挟住她。
镜子里的她一双美丽却死寂的枯黑眸子昏眊地转着,看见通向殿门的走道两旁是呈宫女跪坐姿态的半人高宫灯,每一盏在静谧无声地燃烧着,好似已这样燃烧了千百年。
过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高大殿门。
孤寂与冰冷扑向了她,她感到窒息,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殿门走去,每一步都沉重地像是走在水底。
巨浪从头顶奔冲下来,锁链的撞击声便是那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。
她散开的乌发,是水底杂乱无章的水草。
终于——
“咔哒”一声。
锁链绷直了。
她被这力道拽得反震了下,猛地跪伏在离殿门两丈远的过道上,膝盖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,好像碾碎了一样。
头疼,膝盖疼,脚踝更是疼痛难忍。
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,折磨着她,她已什么都分不清了。
她应该是忘了什么,忘了这是哪里,忘了她为何在此,也忘了一些重要的事,以及重要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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