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氏的啜泣声戛然而止,绢帕掩住的唇角微微上扬。
“老爷,礼已备妥。”
她轻击掌,侍女捧来覆着暗红锦缎的檀木托盘。
沈文伯好奇,她能准备什么礼物?
于是快步上前掀开,他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的看着托盘里的物件,惊叹道:
“这是……琉璃?”
没错,托盘里静静躺着的,正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琉璃珠。
这琉璃珠在烛火的映照下,折射出五彩的光芒,熠熠生辉。
它通体晶莹剔透,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纯净与美好。
沈文伯下意识地伸出手,拿起琉璃珠,在手中轻轻把玩着。
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琉璃珠的表面,感受着那光滑细腻的触感,久久不愿放下,脸上满是爱不释手的神情。
“夫人,这么好的珠子咱们还是自己留着吧。要不我再派人去城外找找?”
这颗琉璃珠看起来价值连城,他实在是舍不得把如此珍宝送人。
在他心里,女儿嘛,没了还可以再生,如此珍宝没了,那可就真没了。
女儿有什么用?除了拿来联姻,又不能继承家业。
许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紧接着又涨得通红,像是被气到了极点。
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随即,她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,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,嘴里哭喊道:
“老爷,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,难道还比不上一件死物。我不活了。”
这颗珠子可是她花了大价钱,在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买的。
就这还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,别人一听说她是宰相的夫人,谁还敢跟她竞争?
沈文伯听了许氏这话,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,形成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。
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,他虽看重这琉璃珠,但也不想落得个薄情寡义之名。
“罢了罢了,夫人莫要哭闹,这珠子便送出去便是。”
许氏一听,脸上立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。
她忙不迭地站起身来,伸手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,轻轻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。
就在这时,管家神色慌张地匆匆跑来,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
“老爷,夫人,不好了,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,说是听闻宰相府得了稀世琉璃珠,要来瞻仰一番。”
沈文伯面色瞬间变得煞白,若是此事传扬出去,难免惹人觊觎。
许氏却不以为意,她轻轻甩了甩手中的手帕,不屑地说道:
“不过是些平民,轰走便是。”
但沈文伯深知众怒难犯,正犹豫间,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,大声说道:
“此珠本应归圣上所有,大人私藏宝物,是何居心?”
沈文伯大惊失色,他知道若被扣上这样的帽子,必然大祸临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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